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述庵司寇新刻大集见贻展诵之馀为题长句兼怀亡友璞函癸丑 清 · 赵翼
 出处:瓯北集卷三十六
塞翁失马何足惜,先生奇遭在削籍。
紫薇郎剩白衣身,万里从戎历重译。
当日都门送临贺,分岐谁不悲迁斥。
岂知官秩从此高,诗亦从此穷风骚。
滇南三载蜀五载,踏遍徼外地不毛。
路争鸟道入穹汉,渡寻象迹翻崩涛。
炎乡三冬辊雷吼,阴岭六月阵雪饕。
洪荒以来人不到,奇景留待公镵雕。
吟毫既得江山助,况值羽书正驰骛。
弓刀队里一毛锥,百万貔貅听指顾。
矛头米淅咽风餐,盾鼻墨磨挥露布。
一炮人头落满空,千灯鬼火拦前路。
里尸之革浴血刀,逼出才人𢶳命句。
遂令椽笔铸伟词,上掩白狼下朱鹭。
即今奏凯十五年,卿月崇班已屡迁。
煌煌大集亦镂版,光照四裔声摩天。
就中突过黄初处,终属淋漓横槊篇。
倘非参军入蛮府,平步公卿享华膴。
雄略虽馀扪虱谈,壮心谁激闻鸡舞。
南山诗不如北征,只为未经戎马苦。
乃知绝域烽烟中,正是玉成大名古。
独忆当年老赵岐,与公同出不同归。
挑灯别阅娵隅集,痛绝空山暴骨时璞函从军滇、,有《娵隅集》十卷,近亦刻成)
石刻诸葛忠武侯像歌丙辰 清 · 赵翼
 出处:瓯北集卷三十八
像为阎立本画。后有王齐贤摹本,张南轩赞,朱考亭书。印君鸿纬于疁城俞氏见之,借摹上石,以广其传,爰为作歌。
诸葛大名垂宇宙,岂须丝把平原绣。
谁摹遗像入贞珉,墨本新翻唐画旧。
卧龙当日出山迟,三顾情深始展奇。
仓猝扶危败军际,毕生尽瘁受遗时。
天心已定三分局,臣力犹勤六出师。
巾帼奸雄甘不战,髡钳僚吏泣无私。
八百株桑传素节,二千尺柏飒英姿。
图形未续云台位,堕泪还先岘首碑。
右相丹青追髣髴,妙手重模稿频易。
南轩作赞考亭书,爱其人者宝其迹。
清高既肃宗臣容,题拂兼增大儒笔。
印君遇之倍珍惜,更仿残缣寿诸石。
遂使纶巾羽扇人,一身化作千百亿。
我昔南游缅节麾,七星关上拜公祠(在贵州毕节县
宰相威仪儒者气,至今回忆俨须眉。
老来访古倦行脚,得此庄严拱(去声)斋阁。
风貌宁烦粉本临,典型幸获瓣香托。
愧无长策效驰驱,惟有清襟师澹泊。
草堂寺 北宋 · 孙鳌
七言绝句 押先韵
双树轮囷五百年,开华结实两争妍。
我来问道师知否,祖意元无法可传(《北京图书馆藏中国历代石刻拓本汇编》册四一《草堂寺诗刻》)
余既遭忧还虞山虚霩园山石微寒水花时落幽居怀人况丁秋色摇落无尽闭门而已简北京友人 清末至民国 · 杨圻
七言律诗 押庚韵 出处:江山万里楼诗钞卷七
甲兵满地东南行,江海秋高涕泪清。
天下谁堪为己任,何人一见便心倾。
自将贫贱酬无道,可许文章享大名
尚有袖中治安策,知君意气未能平。
少陵壮游篇韵寄题怀杜阁兼呈东浦藩伯松云晓村两太守立崖明府丁巳 清 · 赵翼
 押阳韵 出处:瓯北集卷三十九
旷世有相感,千古惟名场。
杜陵天人姿,才思轶班杨。
一生遇坎壈,枳棘栖鸾凰。
乃其惊人句,塞破万锦囊。
至今咳唾馀,犹足润枯肠。
所以名不朽,高欲摩穹苍。
后人仰遗躅,肯使堕渺茫。
成都背郭宅,任城泛池航。
至今尚护惜,历劫穷沧桑。
兹山公所咏,阖庐邱墓荒(即杜句)
是知一两屐,曾踏山花香。
乃让东坡诗,独占七里塘。
自因题壁句,风雨湮淋浪。
我来偶披检,潜采耀矞皇。
好古有同志立崖,兴起购豫章
寄怀拟筑阁,旻霄凌苍凉。
当路闻此举,快若获旧忘。
别买蒋诩,来为郑公
渌水旧名园,老桂森出墙。
迥胜浣花溪,当年只草堂。
既振坠绪冷,尽供游兴狂。
名更塔影旧,地恰海涌旁。
遂使千人石,突过万仞冈。
我思公生平,锻羽飞鹙鸧。
身悲空囊涩,命托长镵强。
西枝村选僻,东柯谷向阳。
蜀郊住稍久,赀索录事王。
寻复客梓阆,依人乞馀光。
嘉陵未暖席,渝水旋褰裳。
瀼西赁草屋,风捲不得藏。
力耕仗獠奴,劳以酒一觞。
晚落潭衡间,牛酒遽召殃。
统计所历处,无非谋稻粱。
正因饥饿极,翻以醉饱亡。
壮游惟此地,年少逸兴长。
想当登眺时,佳丽快远望。
剑池寒流碧,石壁返照黄。
跌荡风月窝,吟啸花柳行。
故应魂魄恋,骖鸾骑白狼。
默令晦迹显,丹雘焕栋梁。
名流爱胜地,既死犹膏肓。
顾非扶轮手,谁为力表扬。
举废冷灰火,辍俸剜肉疮。
杰搆屹百尺,坡亦在下床。
古迹有双清,大名无两伤。
气已压短簿,景堪画长康
从此虎邱胜,流播益未央。
繄余拾级上,矫首凌八方。
缅怀昔贤踪,凭吊心激昂。
复叹钜公力,缔造传遗芳。
云磴耸崒嵂,风潭漾沧浪
彷佛何氏园石林暑有霜。
深壑透宛委,浮岚接良常。
悬知公精灵,乘云翩来翔。
前和立崖虎邱诗劝筑怀杜阁以配仰苏楼盖一时偶见及此未敢必有成也不一月立崖书来已与同志诸公择花神庙旁地拟即日营搆可谓好事矣叠前韵以坚其约丁巳 清 · 赵翼
 押梗韵 出处:瓯北集卷三十九
偶然想为山,未敢必成岭。
我倡怀杜阁,觅水虑眢井。
岂期同好多,慕古心共耿。
选胜花神旁,薙草辟蛙黾。
不惜钱编埒,宁待金取矿。
计日鼛鼓兴,趋事力何猛。
此邦士大夫,洵多雅怀骋。
为护鸿泥痕,如视鸠杖哽。
伫见凌虚构,落成在俄顷。
兹山有苏楼,孤寄本凄冷。
卜邻得同调,益张大名永。
千古两诗翁,同占名区景。
剑池明月夜,往还有二影。
我当来守祠,不待诸公请。
满江红于忠肃公墓,用岳鄂王 明末清初 · 龚鼎孳
 押词韵第十八部 出处:定山堂诗馀卷二
万里神州,当公世、三光几歇。
奉社稷、仰回天步,义声霆烈。
翠辇不移螭陛草,丹心长照龙堆月。
置死生、成败付苍穹,孤忠切。

弓鸟恨,须臾雪。
徐石辈,纷纭灭。
大名诸葛,旂常无缺。
策定抗辞灵武赏,事完补洒攀车血。
使非公、毋论夺门功,谁陵阙。
洞庭尉程前川三百首梅花诗本丁巳 清 · 赵翼
 出处:瓯北集卷三十九
梅花性孤冷,贵少不贵多。
篱落两三枝,自足供清哦。
岂知多更好,弥野漫山阿。
罗浮数十村,邓尉千万柯。
遂擅天下胜,游客纷肩摩。
咏梅诗亦然,繁篇古未有。
老逋八章出,已占名不朽。
何哉程前川,乃至三百首。
别开生面目,不落旧窠臼。
妙想入非非,消寒遍九九。
玄珠直遣象罔搜,璞玉竟代卞和剖。
岂特长康画三毫,自是陈思才八斗。
人皆为幸,遇此知己友。
相得乃益彰,压倒众芳薮。
我谓不幸,遭此写生手。
巡檐索笑日千回,摄魄追魂无处走。
色香神韵不留馀,后世更谁敢开口。
泽竭但供一时快,和寡将冷千秋久。
由来诗人争大名,必创奇观世无偶。
叩门示我牛腰卷,万丈瑶光溢户牖。
我吟一诗饮一杯,竟满李白三百泼醅酒。
寄题虎邱万丈楼 其三 戊午 清 · 赵翼
 押词韵第十一部 出处:瓯北集卷四十
大名垂字宙,岂藉屋数楹。
山标九华峻,湖著郎官清。
一经手题拂,辄留不朽名。
况复遗迹多,所至疑仙灵。
匡庐观瀑流,敬亭看云生。
任城泛池碧,采石捉月明。
至今皆祠庙,春秋祭长庚。
兹山一小楼,岂足为增荣。
毋乃成赘设,枉想攀霓旌。
初至黄州吴将军 其二 清末至民国 · 杨圻
七言律诗 押庚韵 出处:江山万里楼诗钞卷十二
景物萧萧万古情,朝来风雪暮来晴。
眼前谈笑自千古,到处江山垂大名
割据纷纷真细事,英雄落落岂虚生。
不须泪洒新亭酒,尚有中流击楫声。
辛酉冬洛阳入孚威上将军幕赋呈 其五 清末至民国 · 杨圻
七言律诗 押庚韵 出处:江山万里楼诗钞卷十
洛阳新筑亚夫,日落青天万马鸣。
秋尽台高收岳翠,夜来军静出河声。
大名宇宙闻谈笑,举足中原有重轻。
独上龙门探禹迹,偶然声价若为情。
山纪游 其二 清 · 赵翼
 押先韵 出处:瓯北集卷四十二
时当二三月,群礼三茅仙。
江国千里内,男妇尽翕骈
不到顶不止,欲表方寸虔。
十步九喘息,力惫志益坚。
乃知求福心,不惜性命捐。
峨峨九霄殿,登降纷摩肩。
栋宇熏已黑,总是𣒰檀烟。
虽曰愚民愚,究是神使然。
其身已登真,传又千万年。
匪惟大名垂,兼摄众心悬。
呜呼彼何人,占此福力全。
论时政阙失疏淳祐中 南宋 · 牟子才
 出处:全宋文卷七六九九、《历代名臣奏议》卷三一一、《宋代蜀文辑存》卷九○
臣滥吹班行,尸素无补,比者天久不雨,尝不量愚昧,冒万死裁一书,为陛下极言三事之失,且于其末致拳拳之忠,所冀圣心开悟,引咎责己,导谏敷恩,以解天下之惑。
今已踰旬,未闻有所施行,而天怒不解,旱势愈张。
四海臣民睹此钜异,愈益忧皇,咸谓祖宗求言,具有故实,惟靖康多难,不及举行此等所为,已非美證。
堂堂盛世,所当监其失而敬天怒,何乃袭其咎而玩天灾乎?
臣竦闻其言,退而追惟靖康以前之事,未尝不痛恨当时而重有感于今日也。
陛下自亲政以来,凡三更大化矣。
一更于端平,其失也轻。
再更于嘉熙,其失也滥。
又再更于淳祐,其失也专。
曰轻,曰滥,曰专,其事虽殊,其失则一。
今政瑟之更,几二年于兹矣。
始焉刚果之气未尝不翕然惟庆历元祐之趋,日慆月迈,志气不强,曾几何时而委辔中道,已逸而奔于崇、观、宣、靖之域矣。
尝即其实而考之,其事力反不及于崇、观、宣、靖,而證候则有类乎崇、观、宣、靖也。
且人才,国家之精神也。
乃者弓旌四出,非不招来,而难进易退,不肯轻出。
间有出者,亦不能尊信而用之。
其间如极论纲常者,执宪端平者,力拄阉戚者,肃清宫禁者,未尝无人,而御屏简记,几亡其姓名,夹袋荐扬,又遗于物望。
彼亦不过甘心空谷,绝意中朝。
方之崇、观、宣、靖,诸臣时望之伟,亦有如李纲者乎?
旧学之粹,亦有如杨时者乎?
耆德之尊,亦有如许翰者乎?
经术之奥,亦有如胡安国者乎?
直亮自许,亦有如崔鶠、李光、余应求者乎?
威望可倚,亦有如种师道、刘韐、宗泽者乎?
是人才反不如崇、观、宣、靖也。
兵者,国之爪牙也。
兵不精利,与空手同。
甲不坚实,与袒搏同。
古人无日不计军实,择令典者,正谓是也。
今子虚乌有之籍,在在而有之。
戍淮之兵,歼于战斗;
防江之兵,狃于骄惰;
淮东先锋,数仅二千;
荆楚壮士,十丧八九;
山西劲卒,类多乌合;
郡国禁兵,仅充厮役。
而倚以捍禦者,又多北来之军,圈豹养虎,祸变难测。
加以器械钝阙,戈戟凋残,蒙冲海鳅,率多坏烂,神臂床弩,半就消磨,驻队旧制之不存,克敌斗刁之不等,方之崇、观、宣、靖间,亦有十馀万之京城兵乎?
亦有二百万之诸道兵乎?
亦有二十七万之河南北兵乎?
亦有一百七指挥马步军乎?
亦有二百疋之天驷战马乎?
亦有五千座之京师炮乎?
亦有千馀两之宣阃造车乎?
是兵革之多,不如崇、观、宣、靖也。
财者,国之命脉也。
国家一岁通制国用,正当量入以为出。
而近年以来,横费亡艺,岁终会计,已加多六七千万,一朝御札,又岁新券三四十万。
督视之行,新楮以一千万计,银两以五十万计。
其他诸阃之非时科降,戎所之制造铠甲,制阃之临遣拨赐,合而言之,亦千馀万。
其他如宫掖之横恩,燕饮之用度,权奸之盗窃,郡守之囊橐,要路之苞苴,閒官冗吏泛滥之支吾,邸第宫观不急之营缮,又不可枚数。
府库所积,在在枵焉。
其视崇、观、宣、靖间,亦有大观西库三四千万缗之积储乎?
亦有诸路所积三千馀万之积镪乎?
亦有在京库务一千三百馀万之积货乎?
亦有诸监所铸九百万之钱乎?
亦有延丰仓四十万之积粟乎?
亦有宣和六库上供四百万乎?
亦有无额上供三百万乎?
亦有京师新收一百馀万乎?
亦有诸路免夫钱六千二百馀万缗乎?
虽曰半天下之势,不及全盛之,然所积竟不能髣髴其万一,是财计反不如崇、观、宣、靖也。
虽然,人才不如,兵财不如,使振而起之,犹可勉强。
今所患者,无崇、观、宣、靖之事力,而有崇、观、宣、靖之證候。
何谓證候?
奉御笔也,事燕游也,崇土木也,逐君子也,讳谠言也,思权奸也,用戚里也,信宦官也,激盗贼也,致外患也。
御笔始于政和四年,初焉杨球之代书,终焉流弊之滋炽,或称诏,或称御笔手诏,或用御宝,或用长印,或有金填红刻指挥,由中而出,不在于中书门下之旨也。
当时三省,但奉行御笔而已。
陛下即位之初,压于权臣,潜光晦迹,不敢自大,所谓御笔,非惟不能,亦未知其为何许事。
粤自亲政揽权,蹊路渐熟,然亦未至于荡然也。
今轻视四海,玩弄诸臣,用力于区区术数之微,偃然自谓人莫已若矣。
女子、宦官、邸第戚里窥见罅隙,请托纷如,于是御笔沓至,往往夜漏十数刻,省吏传呼,晷刻不爽,大臣签押,奉行惟谨。
妨害政几,亏损观听,清明之世,为此弊倖。
陛下不欲为千万世之令主乎?
宰相不欲为千万世之贤相乎?
不然,何纵弛之如是也?
臣所谓有崇、观、宣、靖之證候者,此其一也。
天久不雨,其以是乎。
政和以后,游燕浸多,燕太清楼有记,燕承平殿有记,曲燕保和殿有记,幸鸣銮堂又有记,皆所以记一时燕游之盛。
而史臣书之不少隐讳者,将以垂子孙之鉴,为万代之劝也。
陛下富有四海,绍隆大业,亦几有年,谓宜兢兢业业,视为商监。
今得之道途,咸谓陛下内庭排当,寒暑不辍。
敌骑侵淮,未尽出境,而常舞酣歌,见于自逸。
湖寇鸱张,未尽扑灭,而耽乐饮酒,或至罢朝。
虽荐歌《云汉》瘨旱之诗,尚未下避殿减膳之诏。
始焉纵容,不过自恕曰:「吾惟今日耽乐耳,一日游逸,为害几何」?
不知是心一流,则自一日至于二日,而至于终身不改。
虽敌国急警燎原滔天,骎骎及我,亦罔闻知矣。
臣所谓有崇、观、宣、靖之證候者,此其一也。
天久不雨,其以是乎。
祖宗以来,宫室制度不至太广。
政和初始建延福宫,楼殿相望,跨越宫城
自是兴作不已,又即延福宫之旧基建保和殿,即诞圣之地作玉清和阳宫,即宫城之东建宝箓宫,叠石为山,号曰艮岳,亦汰侈矣。
陛下袭十三叶祖宗之业,所宜深监往失,以示古人卑宫之意,为天下先。
今得之传闻,咸谓陛下圣性好大,务营土木。
内而宫掖四面筑山,多取石于南内燕息之所。
虽未必果有兹事,然内臣附会,多以人所不知为误陛下,而陛下不悟其非。
此岂可令众庶见乎?
外而龙翔兴建祠宇,每拓地于百姓生产作业之地。
虽非陛下本意,然奸臣附会,多以异说怵陛下,而陛下不悟其奸。
此岂可使外国闻乎?
臣所谓有崇、观、宣、靖之證候者,此其一也。
天久不雨,其以是乎。
政和元年陈瓘台州羁管。
崇宁六年邹浩永州安置。
此皆权奸当国,欺君玩世,借此以报怨也。
章琰、李昴英居、浩之位,而又有、浩区区之心,其排斥嵩之,论列陈韡,此其志岂有他哉,徒以国家比年以来气势微弱,精神萎薾,皆起于小人之误国,所以悉意极陈,将以补阙政而裨圣聪也。
不谓疏狂之言上触宸怒,一斥五月,不复召还。
前后臣邻言之屡矣,而陛下终不省悟,遂使二臣堕在远方,曾不得复齿缙绅之列。
岂盛世美事哉?
矧今敌国孔炽,盗贼横行,水旱交作,患至迫矣。
若不早霁,威严亟加,万一因他人激怒,或以、浩之罪加之,则大体愈亏,非所以为挽回天心之术矣。
此臣所谓有崇、观、宣、靖之證候者,此其一也。
天久不雨,其以是乎。
燕云之议,吕颐浩谓穷天下之力,竭天下之财,必无以善其后。
此忠言也,而御笔则以兴讹造讪罪之,此言为讳也。
京城大水,李纲谓变异不虚发,必有感召之由;
灾害非易禦,必有消去之策。
此忠言也,而以堤防不修即非灾异诋之,此言为讳也。
陛下自去腊以来,每有讳言之意,责实下诏,一讳言也。
风谕数语,二讳言也。
春官宣谕,三讳言也。
搜索怀挟,四讳言也。
逐二台谏,五讳言也。
去一词臣,六讳言也。
陛下讳言于其上,群臣缄口于其下,间有冒死一言,则上下相与仇视而深嫉之,不以微罪行,则以他事去之。
呜呼!
忠臣烈士所以极言敢谏者,非沽美名也,非好为不靖也,为人主心术虑也,为朝廷大体惜也,为生民大命计也。
而陛下一切厌薄之。
非特厌薄之,且憎嫉之矣。
非特憎嫉之,且逐而去之矣。
此岂盛世之美事哉?
臣所谓有崇、观、宣、靖之證候者,此其一也。
天久不雨,其以是乎。
蔡京之为中太一宫使也,既许之谢事,又使之削官,又使之居杭。
所为,一切罢之,所用一切去之。
谁曰不远矣?
上意决不向用矣?
曾未三年,而五日一朝赴堂治事矣。
又未几,而落致仕矣,领三省矣。
怀憾肆毒之久矣,苟可肆其一螫者,未尝不甘心焉。
积而至于祸败,尚忍言之哉!
今去相之奸与相埒,而忿戾不可解之之毒,则又过之。
观其厚结游士,密伺朝廷,多积金钱,直通宫禁,兼以空郿坞之积,以实水衡少府之储,穷水陆之珍,以供太官玉食之奉,此其意非但如此而已也。
安知其不以「北事只我了得」之语劫陛下乎?
又安知其不诈为辽使问何在之语以竦陛下乎?
此臣所谓有崇、观、宣、靖之證候者,此其一也。
天久不雨,其以是乎。
祖宗戚属不得预政,非故疏之,其所以忧思深远至矣。
郑居中同知枢筦,勉徇后宫之请。
既罢免之,又申命之,中外交疑,道路指目。
陛下临御以来,未尝不以至公为务,而肺腑戚属屡玷班行,子姓怪民滥叨扈节,列辟猥归于嬖族,骄淫不减于曲阳,布列卿郎,日求速化,翱翔丞簿,冀超迁。
材干者犹有可言,乳臭者是诚无谓。
远而节旄,误拟南阳之宠;
近而畿辅,有同恩泽之侯。
虽比之郑居中,固亦有间,然浸淫不已,亦非所以示天下之公也。
岂天下之大,果无一人可以供陛下之用耶?
臣所谓有崇、观、宣、靖之證候者,此其一也。
天久不雨,其以是乎。
童贯、谭稹首祸燕云,杨戬、何所踵而起。
其初起于毫芒,其末流之祸,至于塞天地,亘古今。
陛下总揽权纲,岂不能深烛此理?
然便嬛侧媚,有以中欲,甘言巽入,有以顺情。
陛下虽未尝纵之,而凭依窃弄,盖有非陛下之所能尽知者。
故虚张科敛之数,其力可以移漕臣,而陛下不悟也。
凭依格杀之威,其势可以屈国法,而陛下不疑也。
典领营造,费用泥沙,至不赀也,而勘同钱缗,率用新楮,不肯循国计之常。
司宝玉,爱护不谨,罪当诛也,而转移主听,嫁祸他人,几不遵国法之常。
臣所谓有崇、观、宣、靖之證候者,此其一也。
天久不雨,其以是乎。
方腊才乱,连陷数州,诸峒结连,声势张大。
江西虔、吉以至建昌,盗贼间作,骚扰良民,以至此极。
陛下宽以御下,仁以结民,薄海内外,悉主悉臣,岂忍自坏于照临之下?
而比年或多梗化。
两淮流民,吾遗黎也,区处无术,侵迫畿甸,激而为寇,如往岁之绎骚者有之矣。
湖、衢、建昌之民,吾赤子也,凭恃险阻,雄长相角,激而为盗,如前日之陆梁者有之矣。
闽岭之盐丁,江湖之峒丁,皆王民也。
为守者不知抚循,与之争刀锥之利,夺衣食之源。
愤怨不平,激而为乱,如今之猖獗者亦有之矣。
始焉之激,常起于细微,终焉之忧,卒至于盛大,遂使横行数州之广,绵历旬时之多。
大师克之,犹未即功。
兹其为力,岂不戛戛乎其难哉?
臣所谓有崇、观、宣、靖之證候者,此其一也。
天久不雨,其以是乎。
宣和五年秋,敌益兵云中,经营南寇。
其冬宗维寇河东,宗杰入河北,边遽倏闻,举朝失色。
今北边新兴,哨骑狎至,自,势欲饮江。
寿、泗,吾藩篱也,地界南北,敌所必攻。
骁将势穷,士马物故,则藩篱不可赖矣。
通、泰,吾根本也,地据斥卤,敌所必攻。
人民之生聚,亭灶之精储,公私之馀羡,悉皆破坏,则根本不可支矣。
福山,吾屏蔽也,去毗陵才二十五里,而惊尘游骑,直至于此,声势几摇于京邑,烽火直至于甘泉,则屏蔽又不可恃矣。
其如淮西诸郡,间被伤残,蜀西诸屯,肆蹂践,远而至于广西一路,又有斡腹之忧,恫疑虚喝,其意直不肯置我于度外也。
天气尚热,变已如斯,秋风才高,祸尤惨烈。
陛下出自圣断,分命枢臣,进屯江面,仗国威灵,克胜而后朝食决矣。
然今岁之谍异于他日,料敌制胜,不宜轻易,行兵用师,不宜退却,定功行赏,不宜混淆。
一或反是,则何以起人心,兴事功耶?
此臣所谓有崇、观、宣、靖之證候者,此其一也。
天久不雨,其以是乎。
夫人物兵财色色不逮,而亡国證候无一而不相似,此臣所以痛哭流涕,为陛下言之也。
然而欲消證候,则自吾君一心始。
君心得其正,则志气清肃而天下之證候不生。
君心入于邪,则晶光掩黯而天下之證候皆非。
先民有言,阳明胜则德性用,阴浊胜则物欲行。
万事之得失,系于一心之正不正如何耳。
夫天下以一人为主,人君以一心为主。
君之方寸,物欲多门,挠之者众,攻之者繁,至可畏也。
大学》言治国平天下之用,而其本在乎正心。
仲舒论正朝廷百官之本,而其说则始于正心。
大哉心乎!
其理欲诚妄消长之源,而天下万事感应之机乎。
然尝论之,陛下之心其初未始不正也,自人心汩之,而心始不得其正。
陛下之心其初未始不诚也,自妄念挠之,而心始不得其诚。
陛下之心其初未始不清也,自阴柔浊之,而心始不得其清。
陛下之心其初未始不明也,自利欲昏之,而心始不得其明。
不能以礼制欲,而陛下之心始荡;
不能以义制事,而陛下之心始纵。
此心一萌于方寸之间,而证候已见于天下国家之大。
此无他,理与欲之界限不明,诚与妄之源流不别,而其应如是也。
然则澄其源,以为立政造事之本,其有大于正心乎?
陛下清燕之顷,试省察焉,凡亲政以来,聪明不及于前时,事业日负于初心者,谁实为之?
必其声色货利有以蚀吾之天也,便僻侧媚有以汩吾之天也,蜎蜎蠖濩之中,不能存道心而去人心也;
虚明应物之地,不能纯天理而除人欲也。
内降之多,必私心之胜也。
燕游之数,必淫心之荡也。
土木之崇,必侈心之汰也。
君子之疏,必敬心之衰也。
正论之嫉,必诚心之怠也。
奸邪之喜,必祸心之包也。
戚宦寺之积,必爱心之缠绕也,必畏心之芽蘖也。
盗贼外患之盛,必常心之骤反也,必惧心之少弛也。
是心之私起于方寸之端芒,其极至于结为国家沈痼弗瘳之疾,独不可克而去之乎?
臣愿陛下正其身之所主,不以私欲间之;
实其心之所发,不以妄念杂之;
养此心于虚明公溥之中,一此心于喜怒哀乐之后,叙庆历元祐之所以得,监崇、观、宣、靖之所以失,侧身修行,察诸迩言,凡事之背理伤道者,悉更革之,一动作而反欲为度,一云为而即诚去伪,万事皆善,十證并消。
孟子所谓有本者如是,而《大学》所谓物有本末,事有终始也。
不揣其本而齐其末,则人欲肆,妄念作,激而为崇、观,变而为宣、靖,不惟不能跻庆历元祐之治,而国家之祸,恐在丁未,不在丙午也,可不惧哉!
干犯雷霆,不胜震慄。
雪中同赵仓从之泛舟饯钱宪文季酒中剧谈汉事临别文季索诗赋四十韵以寄 南宋 · 曹彦约
 押词韵第十七部
冬序玄以冥,闭塞乃其职。
巧作六花飞,与天为粉泽。
初舞若狂然,既定稍真积。
坐令宇宙间,万象变颜色。
霜肃特加厚,月皎更留迹。
晚节答造化,有此足清白。
今日此何日,双橹鸣大舶。
清溪照红妆,醴酒障行客。
莫言山水兴,萧散竟何益。
莫作儿女恋,黯然空戚戚。
有诏起闻人,意远理可即。
王所切经纶,言路倚忠直。
锄梃弄湘南,铁甲泠河北
仓廪竭江外,蒙袂窘朝籴。
隐忧关念虑,閒暇已偪仄。
忽作一尺围,此事费䌷绎。
先生持论高,践履我所识。
酒酣技已痒,汉事多发擿。
仲舒智似愚,纾缓却端的。
公孙巧乃拙,迎合屡倾侧。
缟衣纷陆离,见睍立消释。
惟有真实在,拍拍满胸臆。
雄辩醉得醒,温言寒褪力。
谁知百丈外,霏屑散珠璧。
须臾鼎分袂,眷恋语离席。
篙师与徒御,酥酪在肘腋。
此行朝雪宫,忧乐任指摘。
表沴戒袤丈,呈瑞伫盈尺。
勿棹子猷,忽穿东郭屐。
高卧更何为,精神见肝膈。
归来情绪恶,胶舟隐沙砾。
辗转意悠哉,隐几不能息。
明年兆多,今年滋宿麦。
我居官得禄,我去家可食。
俯仰足欢颜,广厦庇仁宅
想见燮调人,谠议进君德。
先生训故考,微小发幽赜。
七篇粗可意,馀子无为役。
持此力行之,愿以间谗慝。
盛哉孔孟心,万世信经籍。
宋通直郎通判洺州杨公墓志铭 宋 · 权邦彦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九七
河间有笃善君子曰杨公,名咏字乐道,流声乡里,无少长咸称之。
公性禀和厚,自幼力学,期取科第。
既试有司,不中,乃以父任大理少卿太庙斋郎
累官升朝籍为通直郎
积九任,终于通判,所至可纪。
绍圣三年十一月六日以疾终,享春秋六十有二。
甘陵姓孟氏礼部郎中规之女,先公五年卒。
其年十二月十六日与其妻合葬于父茔之侧。
有子七人,男曰哲,曰朋,皆逝,朋尝预荐名礼部
曰并,肄业懦术。
女长适朝请大夫军器少监张悫
次卒;
次适文林郎晋州司户曹事黄礼;
次适贡士李公平
孙一人,曰德舆
公之长婿张公与余里闬,世有葭莩之契,自公卒后二十五年,因同任京师,一日谓余曰:「妻父杨公,乃吾乡辈丈,官虽不达,然其治效俱宜称述,而孝友之行,古人有所不逮。
身后子幼,尚未铭其隧,而官伐事迹泯然至今,试以此属子,可乎」?
余曰:「诺,敢不铭而志之」。
公初除父丧,调淄州邹平县簿,年尚少,当涂者悉委公以剧吏亦不敢弄之事。
再调泗州司户参军,荐者交章。
部使者绳郡之不治,同列且疑公素厚于使者,阴有间焉,因见挤于郡将,乃以微事免官。
众以为冤,公绝口不诉,居闲几十年,恬然无纤毫介意。
熙宁中河北博州属县盗贼结集,剽夺一方,纵害齐民。
朝廷严督宪司,亟于掩获,且废黜巡捕不职之吏,选其材者以闻。
韩正彦领宪事,首荐公尉博之聊城,公训治民兵,精闻一路。
于时贼有白昼入堂邑县杀捕官供奉阎安者,是日同天节,方燕郡宇,公闻之,戎服率十数人趋出,迹贼所在,抵郓之东阿境,遇贼搏之,就缚。
汪公辅之来宪河北,与韩代,知公,复荐尉堂邑县,以喜邑人,邑人赖以奠枕,几至夜不阖户。
以功改承事郎
朔漕周革辟知沧州盐山县,会罢,荐令不行,旋知文安渤海阳谷三县。
霸州文安县,甫及瓜期,丁母永安县忧。
服阕,任滨州渤海县。
县濒海,人素喜讼,号为难治
初,令之视事也,其老奸宿猾,多说机械以窥令之才否。
异时玩法巧文之吏,贸乱情实。
先以事持其令,令则畏俛,不敢出气,兀兀受制人手,至有投效自去者。
公处事明了,初不待钩距,自得彼情,由是吏畏民服,安其施设,坐以无事。
兴德军有伪造官文书以追赃动豪民规利者,历数邑弗之察,公一见,命左右执之,曰:「我尚活汝」!
其人泣服,终以按问缓死。
阳谷受代,迁通直郎通判洺州
洺与漳二水相接,秋雨暴集,岁犯民田。
又当信使南北之冲,一失堤堰,则新刍调发之役不时,支梧莫及,公私俱病。
公视水所向,先事措意,逮其终更,民岁不知有水患。
时洺守临事务执己见,动辄戾法,公从容剖其利否,更悟守意,守叹服,厚德不己。
曾大父洪进,故不仕;
大父文显,故赠虞部员外郎
父闻,故任金部员外郎提点京东路刑狱公事。
公初尉聊城,官卑俸薄,弟诩宣德郎奉使江西,妹婿韩修古为内殿崇班调于吏部,俱委家而去,百口聚食,所入不给,公嬉笑未尝较足与不足。
既而妹卒,而送死之具,一罄其有,殊无少吝。
及在阳谷,弟卒于渭之经略□属,公即遣人取诸孤赡养,过于己子。
而家事因委其侄,尝曰:「父金部昔有意终老于汶上,卜筑未就,今吾自渤海归,可以半刺一郡,而先志未伸,岂可弗念」?
因赴吏曹,丐知阳谷县,下资任一等。
金部八丧葬郓州须城县卢泉乡酅上里潜山之阳,今子孙遂家于汶上
铭曰:
位弗充兮德馀,禄弗□兮尽瘁而劬。
白首州县兮所履不渝,□孝友兮其谁之如。
维不赢于躬兮则后必侈,阴所畀兮施于子孙。
谓宜然兮讵□尔,潜之山兮芦泉之乡。
噫善人兮是□,考厥铭兮日远日章
按:朝散郎、守辟廱寺、赐绯鱼袋权邦彦撰,宣教郎秘书省校书郎高景云书,朝请郎尚书职方员外郎杜从古篆盖。民国东平县志》卷一四,民国二十五年铅印本。又见国家图书馆藏拓片·章专五六○四。
回饮峨眉署春泉见示董书左忠毅公乙卯 清 · 何绍基
 押词韵第十五部 出处:东洲草堂诗钞卷十五
为有良朋缘,获遂壮游福。
兼以健步从,嗜奇到童仆。
丈人念我劳,迎候来郊牧。
再酌古柏堂,风露滋胎
醉读左公传,镫影生惨绿。
大名应城,狂风陨贞木。
详哉力田科,伟矣人材录。
志士无古今,勉旃嗣高躅。
奏乞戒妄陈边事熙宁二年三月 北宋 · 范纯仁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四八、《范忠宣公奏议》卷上、《国朝诸臣奏议》卷一三七、《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七六
臣闻舜难任人,而蛮夷率服;
《诗》称「谗人罔极,交乱四国」;
《易》曰「小人勿用,必乱邦也」,有以见小人用之则交乱邦国,远之则能服蛮夷,皆前世之明效,而圣人之深诫也。
伏见近日因陛下求治之切,延访之勤,时有小人之言,上惑圣聪,闻之似若可采,行之必累至明。
盖其天性憸邪,智识浅狭,效小忠而忘大体,贪近利而昧远图,急于营身,不思害国,皆以己之所好,便为致主之谋。
行于其身,尚为众人所恶;
采而治国,岂能有补大猷?
如昨来薛向等起横山之谋,西陲至今受弊;
河北王临好奏边事,亦多细琐不实。
自谓朝廷委信帅臣,难为节制,并诸路走马承受,亦有不遵条约,轻妄奏论,摇动边臣,过当生事。
朝廷每有升黜,适足助其威势,若不早加禁约,实恐深蠹纪纲。
伏望陛下法宣尼「远佞」之言,体虞舜「疾谗」之道,凡是憸人近习,其言不可轻信。
伏乞宣谕二府,如有妄奏边事,及曾引惹生事之人,不得令在边任,候有急难,方得用之。
及委转运使提点刑狱等,体量诸路走马承受,不得于元降条约外,妄陈边事,及言人长短。
其所奏文字,亦乞降枢密院公行。
如此,则小人道消,太平可致。
稚存答诗嫌百年太少盖其才已独有千古也再简奉酬甲子 清 · 赵翼
 出处:瓯北集卷四十六
少陵见同辈,不轻许必传。
千秋万岁名,只属李青莲(《梦李白》诗有此句)
自揣身后名,亦云垂万年(蜀中诗:「丈夫垂名动万年。」)
其他高岑徒,但赏十数篇。
由来才大小,可预定衡铨。
我才本蹄涔,大名未尝瞰。
姑以百年计,犹恐光易闇。
君也十倍才,出语破万胆。
横矛奋一呼,决死战谁敢。
已视一世空,曾轻万里贬。
笑我目寸光,固难共遐览。
而我私自喜,得为君执鞭。
昔唐有韩孟,云龙两连翩。
宋亦有苏黄,旗鼓相周旋。
至今四劲敌,燀赫在目前。
固知声名播,兼恃气类联。
孤掌最难鸣,双飞乃易鶱。
与君共诗国查初白诗:「毗陵自古称诗国。」),狎主齐盟坛。
已令天下士,趋风快睹先。
称君必及我,累如贯珠连。
藉君光燄长,挈我声价悬。
苍蝇附骥尾,一日路亦千。
不朽竟分我,窃有厚幸焉。
稚存见题贱照有十万黄金之嘲走笔戏答甲子 清 · 赵翼
 出处:瓯北集卷四十六
秀才眼孔本不大(堕),十万青钱便塞破。
青钱忽变作黄金,惊喜横财赊望过。
得毋折钞非实支,大似考赇竟悬坐。
若果腰缠如此多,跨鹤应愁半空堕。
古来藏金谁最丰,六十匮记安汉公
武陵王悬一千饼,张孝杰贮百万铤。
彼皆倚势裒敛多,遂使精镠堆作廪。
繄余出身故寒陋,得官稍藉俸钱救。
趋朝曾耐冰一条,出守但矜风两袖。
归来不及陆贾问舍求田俱未就。
老年生计略可支,不过卖文钱、润笔资。
作碑尚须斛斯索,酬缣安有裴相贻。
既不能负眊带铃劫掠广,又不能点铁鍊铅变化奇。
何当横加金夫号,祗洹布地名同驰。
今试与君较岁入,我仅锱铢营什一。
君挟大名惊世人,广致赂遗来络绎。
乞书币涌李邕门,问字酒扬子
居则坐收海贾馈(《萧子云传》),出则满载汴京元遗山诗:「大船浑载汴京来。」)
筑室已规元畅楼,为园更运到公石(君新搆精舍,极水木竹石之胜)
汉上足谷翁,江南多牛客,总作陆庄供取给。
是我有限君无穷,黄金早向君家积。
想应怕我为刘叉,先发制人防攘夺。
应求言诏书上封事嘉定元年 南宋 · 曹彦约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五一、《昌谷集》卷五、《宋史》卷四一○《曹彦约传》、《历代名臣奏议》卷五九
臣伏读正月二十三日诏书,求言于󲦤绅之彦,刍峣之微,以为:「厥今百度未釐,三边未靖,人才乏而未究搜扬之术,民力困而未明惠养之方,救此弊端,宁无良策?
乃若箴规主失,指摘官邪,人所难言,朕皆乐听」。
臣读至此,未尝不耸动太息,识陛下望治之切也。
窃惟陛下嗣登大宝十有五年,内无宫室苑囿之美,外无弋猎狗马之好。
以此为治,宜将上咸五帝,下登三王。
然而奸臣所以怙势,公论所以靡容,屏蔽聪明,排斥忠直,致使更化再踰于月律,求言罕见于奏封,有如诏书所云者,则为治之道,岂固有所捍格而不可至哉?
祖宗设求言之法,其于人主之一身审矣。
台谏之职所以议论是非,给舍之官所以纠驳章奏。
侍从之有己见,则论思者可以无废职;
史官之有直前奏事,则记注者可以无隐情。
至于讲读之侍燕閒,两制之备顾问,朝殿之有轮对,暇日之进故事,莫不启沃帝心,助成圣学。
下至于主兵官之有倚仗,枢属之有承旨公事,外任官之有朝见朝辞,草茅韦布之有封章,亦皆互相发明,无有壅蔽。
朝思夕惟,可因否革,与二三大臣谋谟而力行之。
造命于上者谓之万几,著见于下者谓之百度,顺此而行,何治之不致?
陛下在潜邸时,尊儒重道,讲论经义,无有厌斁。
龙飞之初每欲延见旧学,咨询治道,收召名儒,虚怀听纳。
当此之时,天下仰望,谓高宗、孝宗之治指日可见。
庆元改元之后,当宁恭默,大臣奏事不闻有所折衷,小臣奏事不闻有所训饬,士大夫绝念,谓陛下无意于政矣。
今者大明公道,诏求直言,治病于已病之后,改过于悔过之时。
是宜明哲未临,奸蠹晛消。
然而外郡章奏累月不下,军机急速踰月不行,省部之事未免稽留,朝堂之务失于丛脞。
内而京局,外而州县,奉行不虔,绝意治功,置邮传命,稽违程式。
无前日专权之患,而有上下不任责之忧,此则勉强之道未行,而瞑眩之药未进也。
木本无蠹,根不茂则蠹有时而生;
人本无疾,气不盛则疾有时而作。
人主于刚健之时,明君人之道,审为政之理,则奸邪无自而执柄,近习无自而用事。
惟夫玩时愒日,不以稼穑艰难为忧;
居安忘危,不以祖宗积累为念,则贤人君子必皆遂其难进之心,憸人佞夫复有以坚其患失之意。
利害莫从而上达,福威因得以下移。
百度未釐,当必由此。
今不开公正之门,鉴偏信之弊,而独拘拘谫谫,守常执固,以簿书为实政,以岁月为无用,此何时也,而固为是不切之政耶?
陛下闵百度之未釐,则必以持守为难,以逸豫为戒。
大臣造膝必与之反覆详尽,群下进见必为之谦虚接纳。
至于军国庶政,亦以委任责成,等计见效,正不在于惩沸而吹齑也。
臣闻兵所以拨乱,亦所以起乱。
因乱而拨之者,其兵直;
无乱而起之者,其兵曲。
古人之用兵,一皆为民而已。
彼其困于锋镝之惨,弊于转饷之劳,父子不得以相见,兄弟妻子不得以相保,闻拨乱之声,则必欣欣喜色而相告,此箪食壶浆之礼所以至而「奚为后我」之言所以发也。
若其耕田凿井以为乐,仰事俯育以为安,身不履行阵,老不见兵革,闻起乱之声则必疾首蹙頞而相告,此岂言语之所能诏告,而刑罚之所能驱迫哉?
是故圣王重兵,生民厌兵,老师宿儒不敢谈兵,武夫悍将不敢佳兵,顺乎天而应乎人,如此而已。
彼首兵议者何所见而为之耶?
谓国论已定欤,则朝行而夕改矣;
谓国势已振欤,则兵冗而将骄矣;
谓国用已备欤,则帑无十年之财,廪无一年之蓄;
谓敌人已弱欤,则起兵百万而空虚之證不见,开边三年而中原之豪杰未归。
兵已连而不解,和已议而难成,遂致贻忧君父,流毒百姓。
三边之未靖,将何术之可救也?
疾痛未深,可以导引转;
祸患未成,可以言语感。
今起兵衅而失地利,求和议而竭国力,诛首谋不足以厌其心,频遣使不足以得其意,事势急矣,非可以常说解也。
主国是者贵持重,决大议者尚操略。
夫恃强则欲战,畏弱则请盟。
寒气至而厉甲兵,煖气效而弛边备,则庸人妄夫皆足以有为,何贵乎豪杰之士应酬万变而不穷也?
敌虽剽劲,而兵机变诈乃其素讲,非如中国之人习熟礼义,遇有缓急,取兵事而徐议之耳。
彼其大举于丙寅,以威声胁我;
疲敝于丁卯,以和议款我。
察其情实,岂不以岁币为利?
惟其所问辄应,所求辄得,以我为易与,而直以无道行之。
若又处之不得其宜,行之不得其道,必将违其本心,纵贪饕之欲而未已也。
夫语杀人者未必杀人,以其谋之浅也。
然而人或不畏,则怒而杀人;
畏之已甚,则逞而杀人。
杀不杀在彼,备不备在我。
实利实害,不系乎畏不畏也。
勿谓求之太过,可以得其心;
拒之太峻,无以制其命。
彼诚欲来,非可以盟誓沮;
彼诚不来,非可以言语化。
其和也,则不来为正兵,来为奇兵,其不和也反是。
此靖康之和,立变于顷刻之间;
绍兴之和,反覆于数年之后。
事有商鉴,不可泯没,则兵之用否,不在于急和明矣。
陛下念三边之未靖,莫若迟留小使,督责边备,内为不必和之实,外不没可和之名,使之不测事端,君臣相怨,假以数月,便见真伪。
设复大举,则其民固已怨矣。
欲进而此已戒严,欲退而彼有叛兵,辛巳之胜可复见于今日也。
人才之未尽,非搜扬之所能得也。
昔者尧舜,继轨元恺,至汤武革命,伊吕耦有。
如是之时,则必有如是之用,不借于异代久矣。
以贤驭能则人才众,以能驭贤则人才寡。
非众寡有时而不同,亦进退有时而消长也。
是故才满天下,真才不百一。
茍其有所抱负,思欲自效于一世,则必居易以俟时,藏器而后动。
上之人不思有以善用之,喜材术而鄙礼义,重奔竞而轻恬退,则识时之士必有相携持而去者矣。
礼不重无以致纯儒,爵不吝无以慰志士,忠佞并进则忠者退,贤不肖混淆则贤者羞,此当馈所以无益于兴嗟,而临朝者有时而叹息也。
十五年来,士大夫之心术坏矣。
上焉者不爱其身,以言语得罪,或削籍而远屏,或卧家而待尽。
次焉者偷生仰禄,以职业自见,或谆谆于田里,或切切于簿书
是皆中人以上有所持守,为时奋发,可以倚仗。
其他则出入权门,假借声势,茍不至扇扬凶焰,撰造衅端,卑君而尊臣,残下而慢上,不过贪位慕禄,趋事赴功。
当大明旁烛之时,各安分守,亦足以湔祓使令,未至甚害。
惟是廉耻道丧,风俗不美,谒见者以伺候为常,致书者以画一为重。
隔越初任,便求堂除,鄙薄外庸,躐进朝路。
致使涖职者无著效,居官者无固志。
以州县为假涂,以表著为捷径。
茍不反其道而用之,正恐廉靖之士、耿介之人入山惟恐不深,避世惟恐不速矣。
近岁朝士补外终更者少,贵要起废骤进者多。
选人入朝,不数年可以除节,京官外任,率十年不可以得郡。
矧今边陲多事,士大夫宣力暴露之赏不可以望御带知閤之厚,捍禦之秩不可以比榷务茶场之多。
正当比量重轻,斟酌缓急,久任者却与内徙,再任者更与优迁,使被坚执锐者无怨辞,贪进嗜利者无倖位,则人才不乏矣。
抑又有可言者。
古人于一世人物,要必尽其才而用之。
反覆谋议,惟恐其不熟;
默观审察,惟恐其不称。
听其言而信其行,观所由而察所安。
故能任之以事而无不成,责之失职而无敢怨。
近日之事则有甚不然者。
宣威之臣,赋上明命,用舍利害,所系非细。
今或绐以谕民,却使抚兵,始不知谋,终使任事。
欲加之罪,其能无辞!
将帅之臣,人命所恃,兵将相知,犹恐不齐。
今乃擢为郡守,本无尺籍,分拨他屯,骤使临阵,欲责之效,其何能必!
甚至身为执政,不与庙谟,并列枢府,不知兵事。
朝廷用人一至于此,虽俊杰未免茍且岁月,以公府为传舍,以伴食为保身。
不然,则有高蹈隐迹者耳。
陛下念人才乏,而未究搜扬之术,莫若均内外之任,制迟速之法,骤用恬退,屏斥侥倖。
至于廊庙之任,阃外之寄,事大体重,不轻所予,则人才皆至矣。
人君以天为心,以民为体。
斩杀不时,不可以为孝;
言动非礼,不可以为仁。
中兴惠养九十年,兼爱南北,岂不知大雠未报,正统未明,为民受屈,循至今日?
自兵兴以来,百姓之失业者不可胜计也。
曩时农夫,今应募而戈矣;
曩时壮丁,今死战而暴骨矣。
大江以北,莽为战场;
淮襄关外,半为丘区。
人烟稀少,十无一二。
而米斗踊贵,其值数千。
秋熟尚远,人情可虑,兵之害民,如此其酷也!
边民喜乱,失其良心。
或假托忠义,肆为盗贼;
或结集乡闾,侵扰对境。
居南界者以北界为怨敌,居北界者视南界为仇雠。
剽及牛马,掠及妇女。
边臣坐视,不敢孰何。
要功生事者又欲作战胜申奏,侥倖推赏。
引惹边衅,屠戮平民。
无大军可以迎敌,无城郭可以禦侮。
展转退保,莫有限齐。
江北之民,何所告诉?
束担维舟,日谋窜逸,废生生之具,失耕农之业。
加之调发不常,和籴方急,已去者流为盗贼,未去者苦于飞挽。
如此不已,亦恐召衅稔祸,不特北骑之可畏也。
既不能兼爱南北,又无以感动中原,复古本意,相去愈远。
古人征讨叛虐,兵不血刃;
争夺城邑,市不改廛。
所谓师出以律,否臧亦凶。
而况和战者朝廷之微权,整暇者边臣之守职。
无事则櫜弓卧矢,敌人开户;
有事则整兵而相向,先鼓而后行。
事至而战,不从中制。
至于和战大议,事关国体,若使势不容已,决意用兵,必须大启元戎,吊民伐罪,行一不义,皆所不为。
若欲复寻旧盟,尤当边鄙不耸。
何至鱼肉生民,背天理而违古道,使斯民至于此极也?
昔者河南之民,被祖宗德泽,不忍使其子弟终于左衽。
父诏兄语,朝思夕念,望恢复之期。
念须臾无死,则以中国之仁厚有以胜其惨刻,中国之礼义有以别其放荡也。
是以临边而语,则自谓汉民;
交锋而战,则常主倒戈。
每敌有长驱之心,则未尝无后顾之患。
若使结怨境上,不能息肩,中原遗黎,自为勍敌,对境之间,岌岌乎不可以朝夕矣。
是故不安河北,不足以服河南
不服河南,不足以制强敌。
陛下念力困而未明惠养之方,则必明诏大臣,讲求边政,博询群臣,选求边吏,以版筑储峙为急务,以诛乱禁暴为初政,屯大军以防奸民,明黜陟以戢奸吏,则民力少苏矣。
百度之未釐,三边之未靖,人才之所以乏,民力之所以困,臣固略言之矣。
至于所谓箴规主失,指摘官邪,臣虽不才,亲逢求贤之主,岂敢无说以处此也?
求言者治之形也,用言者治之脉也。
光武建武诏书,第五伦知其圣主;
唐德宗奉天诏书,淄青军士为之泣下。
言语感人,其效如此!
本朝徽宗、钦宗用之,宜足以收召和气,而谆复昭回,曾不及事,然后知宿患积弊,根盘节错。
利刃敏手,犹恐不及,是必审造命者如救头,去害政者如决痈,坐便殿如受国书,对群臣如遇大敌。
此心所存,对越上帝。
及其见于行事,特其绪馀;
播于诏告,特其发见。
有雍容和缓之意,无急遽浅迫之谋。
如日用饮食不改常度,如深居简出不启外侮,此古之圣贤所以于穆而不已,独立而不惧也。
臣在远方,不识事宜。
但闻揽权之初,威声震赫。
朝廷不及知,禁近不得与。
窜殛大臣,归过兵衅。
骤赏偏将,峻及廉车
事出一时,邈无前比。
然而人心未骇,士论未哗,皆谓改弦易辙,必将取前日弊政而一洗之。
既而屡遣小使,不少暇逸;
屡诏集议,不立成算。
边陲之间,易肆欺侮;
朝廷之上,茫无执持。
事丛于更化之前,而效未著于更化之后。
威王之愤不足以击魏卫,赫文王之怒不足以遏徂,则是规模未定,议论不一。
后之视今,犹今之视昔也。
人徒见春事已深,羽书稍缓,茍宽目前,便谓奠枕。
不知水潦一去,秋风便高,和议茍成,敌情难测。
设使诛求未已,干戈复寻,败军之将不保其复勇,弃甲之军不保其不溃,粮运不保其能继,器械不保其适用,庙堂之上将何说以济也?
始谓权臣专制,使执政之臣不得与议。
今议已与矣,比前日何如也?
始谓权臣挠政,使宣威之臣不得行法。
今法得行矣,比前日何如也?
债帅之当易者几处,虚籍之当汰者几许,官吏之任责者几人,新政之望效者几事?
长策急务未见毫末,而簿书期会益以弛缓。
陛下有罪己之心,至使天下箴规主失;
行综核之政,又欲使天下指摘官邪。
不知人主用人,一失其柄,则箴规主失尚可逃谴,指摘官邪,其罪反大。
甚而台谏给舍,系天下之公议,顾乃朋邪结托,为执政之私人,渐不可长,至有窃天下威福而不敢问者。
拔本塞源,非一朝之故也。
古人以议执政为美谈,故政成而人颂其德;
后世以议执政为获戾,故政弊而人指其过。
祖宗盛时,成宪具在。
文彦博之权方重,唐介数其罪而不疑;
韩琦之势方炎,王陶攻其短而不避。
法家拂士,君子之良师也;
危言激论,朝家之药石也。
茍使大臣当国,皆得以言其非,则过小而易悔,事近而易复。
有策免而无诛夷,有待罪而无贬斥,手足腹心之喻复见,而徵招角招之乐作矣。
浸失本意,此事未久。
大臣当轴惴惴然,恐天下议己,钳制言路,颐指给舍,甚至假制诰以导私意,因批答以报私恩。
推颂功勋,极于元圣;
讨论典故,不由旧章。
一旦圣鉴所临,与众共弃,然后枚数其罪,派别其奸,人人得以肆言,事事得以详论。
主失官邪,莫甚于此。
陛下诚厌习俗,胡不取祖宗之法而施行之?
选用台谏,必使百官杂举,不使大臣干预其间,断自圣裁,惟意所欲。
至于讲读之官,可以非时见;
内宿之官,可以夜分召。
或赐坐于燕閒,或前席于宣室。
下民之问,询及刍荛;
迩言之察,不间疏远,则主失官邪,冰散霜释矣。
臣诚知陛下所谓官邪不止乎此,窃以为事势方急,非卑官小吏之所暇问也。
又况立法者在朝廷,行法者布在天下,一时之所立,万世之所行,皆朝廷也。
乌有朝廷坏法,归罪于天下,而更立法以胜之
此不公之甚也。
是故荐举之有请求,非荐举之法也。
请求遍天下,而谓荐举之法当变,谁之罪也?
官吏之有权摄,非官吏之法也。
权摄遍天下,而谓官吏之法当变,谁之罪也?
押纲隶州郡,而州郡不得专;
厢军属州郡,而州郡不得使。
以至铨试之有代笔,太学生之有诡名,舍法之有异恩,铨法之有堂帖,是岂远方寒士之所得为哉?
今不必纯法上古,求过于祖宗之时,但只如绍兴乾道淳熙间,上下相维,亦足以致治。
此在陛下宵衣旰食,勤勤恳恳,不以去权臣为成功,不以和戎为得计,坐薪尝胆,日与群臣商搉,求其所未至,勉其所当行,庶乎其可矣。
不然,则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内无善政,外有强雠,坐享太平,又不得如今日也。
赵普太宗曰:「邪谄之辈,蒙蔽睿聪,非次兴兵,出于偏听」。
太宗无是事也。
苏辙仁宗曰:「歌舞饮酒,欢乐失节,坐朝不闻咨谋,便殿无所顾问」。
仁宗无是事也。
忠直之士,自古所同,诚实爱君,不知其罪。
仰惟陛下求言之切,臣不敢不尽其愚,惟陛下赦其僭,幸甚。